方行知.

借火（一）

• 现代私设│红灯区│温客行视角pa

太阳被人们热情的浪潮轰赶落下，直到那一抹白光消散了，人间像忽得炸开了锅般，魑魅魍魉纷纷争着显露原型。

入夜之后的红灯区更是如此，人龙混杂，吵吵嚷嚷，还有……不干不净。

强烈叩心的混音乐和周围三两肉体成群发出的下流噪声不断传入耳中，乱耳。伸手摸进口袋，寻了耳机塞了上去，入耳式封闭了外面吵闹的大半。耷拉着眼皮端起面前酒杯，遥遥虚敬了下，装醉暗灌同行之人已有好半晌，现下他已歪靠在不知哪里嫖来的鸭子身上，两人皆是衣衫不整，伤眼。

嘴上赔笑着说要出去透气，却背手偷拍了拍那鸭子，希望他能识趣一些，来这种地方不就是卖的吗，赶着送上门的钱，总没有不赚的道理。

身一转过，便褪去了那副恶心模样，撕扯开领带随手扔到一旁，耳机也用不上了，团成一团塞回兜里，拥挤得乐池绕不出去，便横冲直撞，随手推着已然疯狂的障碍，看他们撞进身边等待已久的怀抱陷阱。

呵，左右这群人揣在兜里的心都是一样恶心，我也算是行大善积大德了，说不定就造就了几个不眠的夜晚，爽了的人还要感激涕零呢。

红灯区的室外也没有比里面好上多少，依然是三三两两醉得走路画圈儿的肉体贴在一起，只不过没了昏暗和封闭的安全感，就好像是人光着从家里走到大街上，多少都会感到羞耻而收敛一点。

想到此处，我嗤笑出声，也不尽然。反正这群人今天早晚都是要脱光了的。

沿街走了半晌，才寻见一个没有上演吻与强吻戏码的干净小胡同，站到那胡同口，沉默点了支烟出来叼上，眼前是一番热闹，身后却一片漆黑。如这世道一般无二，闪眼的霓虹讽刺着清廉和理性，若不就此堕落，便要坠入黑暗。

我回头面对着漆黑胡同，思绪延伸，正愁得出神，肩上却被猛地一拍，这回倒是不小一吓。

惊着回头望过去，背光的面容来不及迅速看清，只听他说了句借火，便欺身上来，借着嘴里燃着的烟点燃。

互相的呼吸皆能拂予面上，我一愣，随即被他调戏般吹于面上的烟雾惊醒。

“你眼里有我的倒影。”面前人突然没头脑的一句话，撞进了耳朵里，勾动了刚刚停滞的神经。

我草草将他打量了一番，讽刺而笑。我面明他面暗，光从他身后打来，可不就是眼里有影子。不过可惜，我永远不会屈服向暗。

抬手将被玷污过的烟按在他头侧的墙上碾灭，厌恶之态溢于言表。

“哪里跑出来的野鸭子，都要到大街上来拉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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